原著向。
近期的一些脑洞,放在一起写了篇文,还蛮正经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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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那几日,蓝忘机事务繁多,每日皆是早出晚归。魏无羡倒是有心想帮他分担,不过又很清楚自己并非这块料,当初还在江家时便没涉及过这些事情,便也只能自觉地先一个人待着。
昨夜临睡前蓝忘机特意把他的钱袋拿了出来,告诉他如果觉得待在云深不知处烦闷,便自个儿去山下买酒喝。
魏无羡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怎会烦闷?巴不得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可一面又伸出手指把那只小锦囊勾了过去,压在枕头底下不还给他了。
次日魏无羡懒洋洋地从榻上爬起来,三两下穿了衣服,先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只香囊,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又送到唇边亲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收进怀里。
用了蓝忘机离开时给他备下的饭,他照例去院子后面那片大草地上喂兔子。今日这儿除了他便没别人了,魏无羡随手捉了几只兔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揉上几个来回,又把人家整个掀过去看了看是公是母,将这几日好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败了个干净,这才大发慈悲地放任它们四散逃去。魏无羡叼了根草拖着腮帮子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周身空出的一圈草地,十分愤懑地想:好家伙,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们的祖先带进来的!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年他送给蓝忘机的分明是两只公兔,是断然没办法一窝一窝生小兔的。那现在草地上有这么多兔子,岂不是说明蓝忘机后来自己又去捉了许多来养?
想象着十七八岁甚至二十几岁的蓝忘机一本正经用法术捉兔子的模样,魏无羡就乐得恨不得就地打几个滚——然后他便真的这么做了,把草地上的兔子惊走了一大片。翻身时被怀里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硌了一下,他“哎哟”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果然是蓝忘机的钱袋子。
魏无羡趴在地上,情不自禁地翘起小腿晃荡起来,笑眯眯地想道:就说这个钱袋,也是当初绵绵送给我的呢,却叫蓝湛偷偷摸了去。
蓝湛呀蓝湛,喜欢他又不说,只知道在心里念,还暗地里喝醋,实在是太过可爱,可爱得让人心疼。
魏无羡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收起钱袋,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去静室再好好翻一翻蓝忘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罪证”。
就像前几日被他翻出来的那张,写着一个错字的纸。
静室里有一片地方是专门存放蓝忘机以前的字帖书画的,上一回魏无羡一连翻了几千张,也只不过翻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还偏偏在他翻到最好玩儿的的地方的时候,蓝忘机回来了。
于是这一回,魏无羡直接照着标记的年份寻到他来姑苏求学的那三个月,把所有相关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阅。
他边翻边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当初求学时都做了什么——在藏书阁抄书时乱涂乱画,还给蓝忘机画过一张小像,平时蓝启仁布置下去的课业他也少有好好写过,特别是蓝忘机来收去检查的时候,他甚至会故意把自己的涂鸦混在里面交上去。
他一边在心中咋舌自己以前竟干过这么多“好事”,一边克制不住地期待能不能在蓝忘机的藏品里发现自己当时的一点痕迹。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本人都记不太清了,如果真能找到一两张,那也算是个惊喜了。
然而,他极有耐心地将那几个月中蓝忘机写的千来张纸都认真地翻过一遍了,也没在其中找到任何一张跟他有关的东西。错字倒是又发现了几个,可那是蓝忘机的错字,就算难得一见,毕竟也不是他自己的。
其实这本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说到底当年的蓝忘机就没有必要留下和他有关的东西。但魏无羡不知为何感觉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和这一摞书画算是对上眼了,干脆把蓝忘机往后一些时间的作品也全都搬了出来,挪了个窝过来躺着翻。
纸张太多混在一起就不好分类了,魏无羡摸着后脑勺想了一会儿,想到上一回在蓝忘机那里看到的干花书签,寻思着书签总归不可能只有一个,就起身打算去书架上拿。
可是,上一次蓝忘机看的是哪一本书,他却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看着一书架密密麻麻的书本,魏无羡只觉得脑袋泛痛。
算了,碰碰运气吧,也许我跟蓝湛有缘呢。
这样想着,他随手一抓抽了一本下来,哗啦啦地从头到尾翻了翻——果然没有。
魏无羡不信邪,心道一本不做数,再拿一本试试,便又抽了一本下来。仍然没有。
于是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拿了第三本。这一回却是撞了运气,书页中轻飘飘地落了片东西下来,正是一枚干花书签。
魏无羡挺得意的,心道我与蓝湛果真有缘,便又顺手拿了几本书翻了翻。不翻还好,这一翻倒是把他自己惊着了。
他手里新拿的那本书中,也夹着一枚干花书签。
魏无羡不由得有些奇了:蓝湛莫非是喜欢芍药?这书签不用木也不用竹的……
他边想边又拿了几本翻看,果然又找到两枚芍药书签。
这下魏无羡兴头上来了。
他索性也不去翻蓝忘机的字画了,改把蓝忘机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拿下来过了一遍,几乎每翻两三本就要有一本里头夹着书签。
他把那些夹着书签的页数都用纸币记了下来,准备一会儿再原模原样地重新放回去。把那些书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放不下的就放到榻上,细细数来足有百十来枚之多。清一色的全是淡紫的芍药花,连大小都相差无几,在开得最美的时候被摘下来夹进书里,保存得完好无缺,连最娇嫩的脉络都能清晰地瞧见。
魏无羡一边咋舌一边欣赏蓝忘机的杰作。他眼睛尖,忽然从这堆几乎一模一样的书签里发现了一枚与其他的稍有些不同的。
芍药是一样的芍药,只是这朵花的状态明显不太好,应当是还未做成书签时便已经快要枯萎了。
魏无羡轻轻拈着那枚干花,心道依蓝忘机的性格根本不会出这种错,正奇怪着,忽然肩头一沉,他人一个激灵,接着腰也被圈住了。
蓝忘机胸膛靠着他的背,搂着他道:“是我。”
魏无羡手里干花差点没掉在地上,埋怨了一声:“我知道。可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吓我一跳。”
蓝忘机亲了亲他的耳朵,道:“是你无所防备。”
魏无羡笑道:“我防着你做什么?”他偏过脸去,看到蓝忘机目光望向桌上一溜儿芍药花,这才想起自己在做“坏事”呢,地上那堆字画也还没来得及收拾,整个屋子现在可以说是一团乱。
魏无羡讨好地笑了两声:“嘿嘿。”
蓝忘机的手轻轻在他腰侧捏了捏:“在找什么。”
魏无羡道:“没什么。闲着没事儿做嘛,就看看能不能在你这找到我当年对你干过的……嗯,那些好事儿的痕迹。”
蓝忘机:“……”
魏无羡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捏着手里的芍药,问道:“蓝湛,你这么喜欢芍药?我都没发现,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书签,用得着么。”
蓝忘机道:“喜欢。书多罢了。”
魏无羡道:“唔,倒也有理有据。哎不过我问你啊,你真是一点点东西都没留下?就那些,我当初给你乱涂乱画的东西。”
蓝忘机静默片刻,眼睛里竟流露出一点遗憾,道:“没有。”
魏无羡仍不死心:“那我给你画的那张画?”
蓝忘机有些迟疑地道:“应当是被叔父……”
魏无羡道:“天哪!你竟还拿给你叔父看!怪不得那件事之后他就不让我靠近你了!”
蓝忘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暗把搂在魏无羡腰侧的手收紧了。
魏无羡放下书签,伸出手搔了搔蓝忘机道的下巴,又顺势在他唇上按了一按,接着道:“那我再问你啊蓝湛。你家里现在这么多兔子,可不是我当年送你的那两只生的吧?你自己说它们都是公的的。”
“……”蓝忘机声音有些闷闷的,“是我后来捉的。”
“嘿,”魏无羡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果然是又去捉的!看看你呀,当初是个什么样子,实际上呢又是什么样子!”
蓝忘机被他说得耳朵泛红,想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说了,魏无羡哈哈大笑着左躲右闪,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
等终于闹够了,魏无羡整个人坐在他怀里,一派餍足的样子,慢悠悠地道:“唉,没了就没了吧。”
蓝忘机下巴垫在他的锁骨上,轻声道:“嗯。”
魏无羡却又转过头去,笑道:“我现在重新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蓝忘机微微一愣,接着有温柔的笑意在眼底荡漾开去:“好。”
魏无羡说一不二,拿了纸笔便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初画的蓝忘机是什么模样了,只能一边勉力回想,时不时咬着笔盯着面前的蓝忘机研究上半天。
蓝忘机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像是要将它们永远烙印在脑海中——即使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分离了。
当初魏无羡还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的确胡涂乱抹了许多东西,纸团丢得一地都是,可那时的蓝忘机又怎会想到将那些东西收起来。就连春宫案时魏无羡为了吸引他注意力画的小像,也被羞极恼极的他当做罪状一并上交给了叔父。
之后魏无羡送他兔子,他自欺欺人只是“履行约定”将它们养下来,也根本没有想到再去捉几只来一起养着,让它们繁衍后代。
以至于后来他真的没有办法再从魏无羡那里获得任何一点零碎细小的东西了,他才猛然发现,当初的年少时光恍如指间流沙,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能够缅怀过去的载体。
就连草地上的两只公兔,也垂垂老矣。
手中剩下的,只剩下一个偷偷摸来的小香囊。不问自取是为贼。
魏无羡许久没有画像,手生了,但也并未花去太多时间。很快便作出了一幅蓝忘机端坐在案边读书的小像,鬓边一朵格外引人注目的花。
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画得倒有点像现在的你了。不过我好歹还记得这里给你戴了朵花,哈哈。”
蓝忘机牢牢握住他的手,坚定道:“很像。很好看。”
魏无羡哈哈大笑:“是呀是呀,也不想想是谁画的嘛……”
他丢了手中的画,勾着蓝忘机的脖子亲了上去。
半梦半醒之间,魏无羡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浮现出一个场景。
当年百凤山围猎时,师姐曾向他和江澄掷过花朵。当时他并未留意那是朵什么花,只依稀记得是开得很漂亮的淡紫色,如今想来,那形状似乎的确像是芍药……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猛地抓住了蓝忘机的手。
蓝忘机还未睡着,以为他是被梦魇住,连忙紧紧地回握住他。
黑暗之中,魏无羡感受着自手心传来的温度,缓缓地问:“蓝湛,你当年,是不是拿了我的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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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极也甜极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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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我争这朵花是哪一朵,师姐的还是楼台的,文章里本来就没有明确写出来,只提到了关键词而已。我怎么写也是看情况,可能下次就写是楼台抛花了。
本来就是二次创作,有必要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