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亚］mockingbird
某鱼:
原著向G文
恭喜双受本子完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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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得知自己将要和亚连一块出任务的时候，有些懵，毕竟他们还处于冷战之中。
没错，黑色教团脾气第一暴躁的驱魔师和性格第一温柔的驱魔师正在谈恋爱，说出来估计会吓倒一票探索队员，先不论性别，这俩人平日里相处的状态基本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到了医疗室裹满纱布也不忘怒目而视。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解释的便也是感情。
这次的任务目的地是个以竹编工艺品而闻名的小城镇，有情报表明那儿有圣洁出现的迹象，神田接到任务指示需要和亚连一起前往目的地顺便与同路的拉比汇合。
任务当然是要完成的，可这么一直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神田极度烦躁，用来扎头发的红绳一不小心便被扯成两截，冷冷看着断在手中的头绳，仿佛这一切都是它的错。
说到冷战，起因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天神田对一名抱怨工作的探索队员动了手，和所有人意料中一样，亚连起身阻止，兴许是逐渐开始闷热的天气作祟，也或者是神田今天没有吃到喜爱的荞麦面，总之各种各样的因素夹杂在一起最终长发男人轻蔑一笑，完全没有在意自家恋人愣住的神情。
“怎么，拯救恶魔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话音未落，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亚连少见的没有还嘴，只是加大手腕力道迫使神田松开揪住探索队员衣领的手，那位没什么眼力见的家伙一边点头哈腰感谢亚连一边跌跌撞撞跑出神田的攻击范围，期间撞到了同伴也赶不及说一声抱歉，头也不回消失在大家视野之中。
神田并不想因为这种人与亚连冷战，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后悔也无法收回。
拯救与被拯救，是亚连心头拔不出去的刺，而神田这句话无疑是将这根刺又狠狠往里面扎了扎。
出发之前神田终究还是见到了亚连，避无可避。银发的驱魔师率先挪开视线，微笑着和前来带路的探索队员打招呼。
坐在头等车厢内翻看手中资料，这般场景无比熟悉，和他们的初次见面不差分毫，差的只是如今的关系，战友，同伴，恋人……关系的转变代表着心态的不同，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除了他们自己外人实在略知不了一二。
纸张摩擦的声音回响在车厢里，亚连托着腮目不转睛看向窗外，景色飞速转移带出长长残影，两个人硬扛着谁也不打算先说一句话。
越发不耐地翻看资料，然而一个字都进不了神田脑海，那日亚连倏然暗淡的目光在他记忆里循环播放像是走不出去的梦魇。
手指在走神间被纸张锋利边缘割破，未等血珠完全渗出伤口便已经开始愈合，这特殊的体质倒真是方便，就是不知道生命余量还能够支撑多久。
注意到一切的亚连看向神田，神情复杂。
“豆芽菜……”
好不容易开口的语句被开门声打断，守在外面的探索队员表示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前行。
走出车站，一行人毫不费力就在熙熙攘攘的旅客中找到了拉比，和发色一样耀眼的笑容，bookman继承人跑过来一把搂住亚连借势揉乱了那头银发，藏在帽子里的蒂姆甘比挥着翅膀想要将主人从魔爪之下拯救出来奈何力道甚微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哟，阿优～别总摆着张脸嘛！你这样会把姑娘们都吓跑的～“
“嘁。“听到这话脸更黑上一层的神田极力压制住想要把拉比的手从某人头上打下来的冲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亚连，阿优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谁要管那个混蛋一刀平！”
“额……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情，也不太好？”
状况外的拉比满头雾水，他好像从这两人之间看出了点什么有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Bookman的真相之眼能够看透一切唯独看不透人类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
探索队员带着三名驱魔师来到小城镇，他们第一个落脚处是所学校。
这所学校的创办者是教团资助者之一，得知此次任务的目的地之后提出一个要求就是确保学校中孩子们的安全。
学校早已提前预留出房间接待特殊客人们，孩子三三两两聚在门后瞪大眼睛好奇张望，有大胆的伸出手试图扯住蒂姆结果直接被带上了天，在亚连的训斥下好不容易回到地面紧接着就开始大哭，估计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将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晚，街边巷口亮起盏盏明灯，浅橘色光晕点缀在夜色里与天幕之中的星星相映成趣。
掌厨的大婶围着花围裙笑声爽朗，她一出现连空气中都带着香甜气息，孩子们蜂拥而上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今天的饭后甜点是什么，大婶抱起最小的女孩子刮了刮她带着雀斑的鼻子然后做出保密的姿势任由孩子们拼命扯住自己的花围裙。
神田向来不屑于这类极具人情味的画面，他脱去外套拿上六幻打算出去走一圈侦查地形。
亚连第n次从熊孩子手中抢救下金色魔偶，苦笑着和孩子们解释这并非可以用来耍着玩的小宠物。
拉比则是在一旁无精打采撑着下巴，现在这里除了懵懂的小孩子便是看上去比他还要壮实的大婶，想找个人搭讪都无从下手，虽然孩子们也很可爱，但……还是算了。
“虽然5岁到40岁的我都喜欢但还是好想要金发大姐姐啊啊啊啊！“拉比的小声嘀咕已然让花围裙大婶把他归纳在了可疑人群之中。
学校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小树林，杂乱无章的枝桠倾尽所能往高处生长，和人类别无二致，拼了命也不过是为了存活于世。
有圣洁存在的地方终归少不了恶魔相伴，这片树林无疑会成为它们最佳藏身点。现在的神田恨不得一出门便遇到不长眼的恶魔，好让他宣泄怎么都挥之不去的烦郁。
可惜天不遂人愿，哪儿都没有恶魔身影，月辉从林荫间洒落，星星点点铺满人为踩出的小径。神田回想起在马铁鲁的那次，亚连守在外面看了一整夜星空，团服投下阴影遮掩少年暧昧不清的神色，相隔几步就能够感受到外人无法闯入的悲戚。
可现在他再次毫不留情攻击亚连内心深处脆弱而又坚定的信念，明明不是外人，却比外人带来的伤害更深。
烦闷，郁结，神田优并不算太长的人生中大概就属现在情感流露最为复杂。
“谁！”身后树丛传来响动，六幻低鸣，神田陷入戒备。
“是我。”走过来的人银发上还带着几片落叶，亚连神态一如往常，“拉比让我来找你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任务分配。”
“豆芽菜，我……”急步上前，发尾划出漂亮弧线，在大脑思考该如何开口时手已经先一步拉住来人臂膀。
“神田。”亚连并未躲闪，眼睛里是清冽月色，“有什么话等任务结束再说。”
是了，这个人每次都这样，把自己放在最后，别人的性命重要任务重要，那么他自己呢？一次次以拯救者姿态笑着说没事，看见这样的亚连，还真是映照了“小丑”二字，为别人起舞的伪善者，内心荒芜神情荒谬。
神田有多少次想要狠狠扯碎那张将内心埋没的面具就有多少次沉在灰色眼眸中几近窒息，那种钝痛一下一下锤在心房上，连带心跳都打着颤。
回到学校的时候，拉比正被几名小男孩缠着闹着要做上大锤小锤体会一下驰骋天际的感受，见到神田和亚连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冲过来搂住两人表示接下来要去商量大人们的事情，实在无法陪他们嬉闹。
“好了好了！阿优摆着脸好可怕！”拉比大半体重都压在两人身上，“接下来可是有艰巨任务交给你们哦！”
“艰，艰巨任务？”显然，亚连并不觉得拉比口中的“艰巨任务”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去演舞台剧吧！”
“蠢兔子你脑子坏了？！”
“哎？你们不知道吗？”望向两脸迷惘的同伴，拉比挠了挠肆意张扬的红色短发，“之前圣洁被确认出现就是在舞台剧的彩排上。”
原来，这所学校有为孩子们表演舞台剧的惯例，在不久前的彩排上探索队员发现了异样，确认是圣洁无误便给总部发出消息，也就是这次任务的由来。
与舞台剧有关的圣洁？在教团历史中闻所未闻，神田面露不耐压根没有参演舞台剧的意思。
“虽然说是舞台剧，不过内容还是很简单的啦！王子打怪兽救公主，演给小孩子看的不要太当真！”
“不，我觉得拉比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吐槽的亚连无力扶额，回收圣洁明明是紧张又严肃的事情，怎么到了他们这反而像是脱了轨的列车不知道向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
“所以！”拉比列着嘴捏上亚连的脸，“公主就交给你了！”
“哎？？？！为什么！！！”
“因为你最矮最瘦啊！”拉比说得义正严辞。
“可神田是长头发！”
“我可不敢让阿优演公主！”拼命摆手洗脱嫌疑，拉比侧过脸小声念叨，“不然你和他商量商量？”
“……不，还是算了。”
看着争吵不止的两人，神田走过去直接用六幻拍了拍拉比肩膀：“喂，你演怪兽。”
拉比：？？？
亚连：！！！
所以神田的意思大概是，他来演王子？
到了舞台剧上映的日子，外面早早里三圈外三圈围上雀跃的孩子们，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场盛宴。
别扭地穿上拖地长裙，带好假发，老师小心翼翼整理那繁复的配饰，亚连内心五味陈杂，虽说是为了任务，但让他做女装打扮实在有些……更何况还是和某人搭对手戏。
亚连走出换衣间的时候拉比和神田早就换上戏服等在了门口。套在怪兽玩偶之中的拉比发出一声极为夸张的惊呼，抱着累赘的大尾巴一蹦一跳凑到亚连跟前前后左右打量一番，像是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物件。
“亚连你如果是个女孩子绝对迷倒一片啊！”
银灰长发被老师用梳子打理的柔顺服帖，留出几缕垂落在胸前，左额伤疤隐藏于侧分的刘海之后，鬓角不忘编上精致麻花，暗红色丝带随意与发丝缠绕，蜿蜒悱恻最后在发尾打上小巧蝴蝶结。
亚连本就清秀的五官略施粉脂，左眼下的伤疤被完美覆盖，华丽裙裳衬的整张脸蛋真的如同中世纪公主般美好。
“拉比，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开心。”束腰有些紧绷，亚连说话的时候带不上太多力气，本就温柔的声线脱去几分力道不注意听倒确实有些雌雄莫辨。
总之，老师和拉比都对亚连的公主装扮很是满意。
自始至终并未说过半句话的神田做王子打扮，六幻依旧随身携带，虽然在整体风格上有些格格不入，但为了安全起见就也没有取下。
“喂，阿优，你是不是害羞了啊哈哈哈～”不论被施暴多少次都不曾改掉打趣神田这一习惯的拉比很荣幸又挨上一击，笨拙揉着怪兽玩偶的脑袋，这位红发的驱魔师满脸委屈想要去亚连那里寻求安慰。
“白痴兔子，你要是再接近蠢豆芽那里一步，我就砍了你。”
“是亚连！”道理都懂，但喊外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扯上我？亚连如是想。
怪兽玩偶的眼睛有些呆萌，拉比故意变换声线发出嗡嗡怪音：“阿优你是吃醋了吗？”
“六幻发动！甲虫一幻！”
于是在正式开场前，我们的怪兽就已经开始被王子追杀。
孩子们心目中王子和公主永远会幸福生活在一起，人们絮絮叨叨诉说的古老故事也不外乎披荆斩棘终成圆满，越是狗血的发展便越能够激起围观者的代入感，这次的舞台剧也一样。
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独特的发展文化，这里也不例外，人们坚信有守护神的存在，而这个城镇所信仰的守护神是种叫mockingbird的鸟类。
这种鸟类极其擅长模仿各种鸣叫声，最初建立城镇的人们相信真假难辨的伪装技能是庇护他们生存的最大功臣，后来逐渐衍生为竹编艺术，平凡无奇的植物在手艺人灵巧翻飞的指尖幻化出彩，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动物虫类跃然眼前，而每一位手艺人第一样会编织的事物便是mockingbird。
直至今日人们依旧相信身为守护神的鸟类不曾离去，于是为了令技艺传承下去，口耳相传的故事也随着年岁的流逝愈发曲折。
亚连他们所表演的舞台剧便是从一直流传下来的故事变化而来。
在某个国家，有位公主从小精通鸟语，整个大陆只有她一人能够与守护神交谈。深渊尽头的怪兽捉来公主试图让她欺骗守护神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可公主竭力反抗最后也没有答应。
于是怪兽为了惩罚公主让她从此无法开口说话。
纵观童话故事里的套路，要想解除公主身上的禁锢无非王子深情一吻，这也是人们乐得见成的一幕。
躺在临时搭建的花床上，亚连在心里诅咒了拉比无数次，这破剧情如果不是他强烈要求必须正大光明来上一吻，在王子亲醒公主这部分其实可以进行拉灯处理。
只可惜拉比提出的建议得到强烈支持，身为主角的二位着实有些无可奈何。
［我们现在还处于冷战期。］
缓缓凑近亚连睡颜的神田莫名其妙冒出这个念头。浅色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再熟悉不过的亲近之人毫无防备等待一个亲吻。
就像他们很多次的亲吻一样。
带着粗糙的指腹摩挲恋人侧脸，带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小心而又眷恋。亚连因为这本不在计划里的动作稍稍皱了眉，但身为不能说话并且正好处于睡眠之中的公主他也无法做出更多反应，只得期待着神田能够快些结束这尴尬一幕。
呼吸融合在了一起，两人间的距离早就超出了正常范围，极为暧昧的氛围弥漫开去，台下观众屏住呼吸就差恨不得举起横幅为王子加油鼓劲。
因为干燥气候产生细小裂纹的嘴唇颜色偏淡，即使没有亲上去神田也可以记起眼前的唇瓣是何触感。
再近一点，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上去。
神田又听见了自己被放大无数倍的心跳。
扑通扑通，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诚实的声音。
亲上去的时候亚连下意识推拒，神田干脆用手腕扣住了那个不太安分的脑袋，唇舌交缠，谁也不清楚这是演戏亦或是真情流露。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光闪过，除了神田。
再次恢复视觉，入眼已不再是颇有岁月感的舞台，亚连扮演的公主还有一直在看好戏的怪兽统统不见，就连熙熙攘攘的观众也毫无踪迹。
如果硬要解释，大概是神田无意中触发了藏于城镇中的圣洁。
经历过各种奇怪事件的神田很快冷静下来，手本能地按上六幻，如果这是圣洁所制造出的环境那么最快出去的方法便是硬闯。
这儿是和任务目的地全然不同的位置，天空中阴霾久聚不散，身边行人匆匆赶路谁都没空搭理这位不速之客。
不远处传来嘈杂，议论声纷扰，人群聚了又散不过是在看过场戏。神田依稀听见有稚嫩的童音在呼唤姓名。
“玛纳，玛纳你醒醒......”
玛纳。
瞳孔收缩，神田在内心告诫自己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以当他看见一脸惊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时，几乎就要以为这是圣洁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褐色头发杂乱无章揪在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急的眼泪直打转，身旁倒着位成年男性，应该就是男孩口中的“玛纳”。
玛纳 沃克，与第十四号有关的人物，神田曾多次从亚连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带着惆怅。
“豆......亚连？”
“你，你认识我？”
还真是那颗豆芽菜，看着外表相差甚远的男孩，神田蹲下身搀扶起玛纳，示意幼年亚连带路去医院。
男人惨白着一张脸，一只手捂在胸口呼吸急促。亚连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将跌落在路边的帽子紧紧抱在怀中，看向神田的目光里满是感激。
还真是不习惯他这样的目光啊。一想到在这个时空中的亚连并不认识自己，神田松了口气。
医生交代病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嘱咐神田要让玛纳好好休息，长发男人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亚连拉了拉他衣角小声道谢。
褐色头发比看上去手感要柔软许多，神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竹编的mockingbird递给眼睛红红的男孩子。
“我,我没钱......”伸出的手犹豫着缩了回去，神田却有些想笑。
这家伙还真是无论在哪里都一直被金钱困扰着。
“送你的，护身符。”
“可是，玛纳的钱也是你帮忙付的。”
“给你就拿着。”
竹编的mockingbird神态灵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
这个小物件是神田出演王子之前学校里的孩子送给他的，美其名曰护身符。虽然神田对护身符守护神之类的东西全无兴趣，可孩子眼中的希冀却是他无法开口拒绝的缘由。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守护神，那么豆芽菜一定是得罪了神明才活得这么用力。
用力到想让人告诉他偶尔也可以停下脚步依赖一下身边人。
幼年的亚连笑容明朗跑到玛纳床边小心翼翼将那只mockingbird摆在他的胸口。
“快些好起来吧，玛纳。”他这么说。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时空中只有神田是闯入者，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只有他一人受到圣洁的影响，那么剩下的人呢？原本的时空呢？该如何出去呢？这里发生的一切与现实时空中的未来有何关联？
太多问题，这让习惯横冲直撞的神田很是头疼。
姑且呆上一天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亚连趴在病床边睡了过去，神田守在窗户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光被云层遮掩，马路上冷冷清清只有坏了的路灯忽明忽暗。
想要快些回到亚连身边，想要拥抱他告诉他有人会一直守护他。
玛纳依旧不曾醒来。
这个时空里的亚连其实并不太像神田认识的那名驱魔师，因为现在趴在这里的孩子，要比拼命拯救别人的亚连讨喜的多。
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笑起来连眼睛里都透着光。
幼年亚连呼吸细微，睡脸柔和，鬼使神差的，神田走过去弯下腰吻上孩子饱满的额头，比童话故事中王子唤醒公主的吻还要轻柔。
“对不起。”压抑许久的道歉终于说出口，神田将备用毯子为小小的亚连盖上。
似曾相识圣洁发出的光芒再次出现，在心里咒骂到这圣洁有什么恶趣味的神田先一步跳入光芒之中。
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神田依旧保持着亲吻亚连公主的造型，只不过他的手中多了枚光芒微醺的圣洁。
“喂－阿优！阿优！”被王子砍翻在地的怪兽小声念叨着，“你亲得太陶醉了吧！注意影响啊喂！”
公主醒来，皆大欢喜，孩子们欢呼雀跃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壮举，演员们手拉手鞠躬谢幕，幕布在两边抛出的花瓣中缓缓拉上。
对于驱魔师们来说，成功收回圣洁就意味着任务圆满完成，虽然神田怎么都不肯说究竟是如何找到的圣洁。
休息室里，亚连把玩着桌边放着的竹编小动物，因为汗水贴在脸侧的银色假发勾勒出诱人弧度，神田看着他默不作声用手将碍眼发丝撂到自己恋人的耳后。亚连回过神来，嘴角弯了弯直街将假发摘去。
“我也有个差不多的竹编小鸟。”亚连接过与神田一样的发绳将有些长长的头发随意扎好，“是某个旅人给我的护身符，很久前的事了。”
久到亚连实在记不起那名旅人是什么样貌。
神田若有所思，想着多半是圣洁抹去了与时光倒转相关的记忆。
“有我在，你还需要护身符吗？”
“哇唔！阿优你好肉麻啊！亚连快到大哥哥这里来～”
于是可怜的怪兽第三次被追杀，捂着被甲虫一幻击中的屁股四处逃命。
“对了你之前要说什么？”脱去厚重的服装，亚连长出一口气，好在他里面还穿了件背心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裸奔。
轻薄布料因为汗水的缘故变成半透明状，少年往青年时期过渡的身形越发修长，漂亮的蝴蝶骨形状优美，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顺着骨骼纠缠一路向下最终在尾椎骨处交汇，汗水自发尾开始滑落，脖颈因为向后仰头的姿势被拉到极致，这让神田想起了天鹅，美丽而又脆弱的生物。
难以言喻的情感不断滋生，脑海中小男孩黑褐色眼痛被银灰覆盖，真真假假就着如藤蔓般蜿蜒的渴望冲向心房开出暗红血花，那是最为隐秘的存在。
“豆芽菜，我......很抱歉之前对你说的话。”
面对神田百年难得一见的低头，亚连瞪大眼睛，思索半晌才意识到那已经是好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没关系。”亚连依旧笑着，“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拯救恶魔是很可笑的想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神田如同在扭曲时空里想过的那样，狠狠抱住笑着的人，怀里这具身体明明单薄可是偏要扛住一整个世界。
“从今以后，人类也好，恶魔也好，你想拯救多少就拯救多少，而你，只能我来拯救。”
这个世界上，语言的力量无比强大，人类用它来剖白自我，传递想法。
我来拯救你就好，你的mockingbird我来担当便好。
对神田来说，称之为告白也不为过。
“啊，对了。说到护身符......”亚连拍了拍抱住自己的人的后背，看向一边欢快飞舞着的金色魔偶，“好像几天前被蒂姆给吃......”
“哈？！你说什么？！”
眼前是神田突然放大的扭曲表情，亚连嘴角抽搐似乎在为自己破坏气氛的话语后悔不已。
“额，神田你为什么要发火！啊啊啊啊啊不要砍蒂姆啊啊啊啊！！！”
被神田耿耿于怀的冷战总算告一段落，只是蒂姆挂着眼泪一个劲往主人衣服领子里钻，亚连苦笑着拦住神田打算拔出六幻的举动，默默将贪吃的小家伙塞回衣兜。
后来，彩排时的原演员们过来送别亚连一行人，凑巧的是，原本扮演王子和公主的也是一对恋人。
“那天我演到亲公主的时候，就觉得有光闪过，后来总觉得丢失了一段记忆。”
神田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个圣洁的恶趣味，在关系亲密之人内心情感波动强烈时发动，扭曲了时空来一场恶作剧，因为原本扮演王子的是普通人类所以也失去了这段记忆。
看来这是个和米兰达所拥有的圣洁差不多类型的，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时空的圣洁。
但无论去往哪个时空，我都十分庆幸能够与你相遇。
“喂！豆芽菜！别傻笑了！”
“说了多少次！是亚连！亚连！”
“好啦好啦你们要不要这么幼稚呀～”
“闭嘴！”
一如往常吵闹，
一如往常心意相通，
未来的路上相伴而行，
再好不过。
